听到远和利源的话，男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，“你有多少把握？”
“没有把握。”
远和利源说道。
男人没有说话，但他很清楚远和利源的意思。
没有把握不代表可能性为0，但即使可能性为99.999999999%，也依旧和可能性为0没有任何区别。
在真正确认之前，任何试探都是没有意义且愚蠢的行为。
哪怕面对的就是极为荒谬可笑的事情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冲动，利源，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。”男人说，“我已经接到了老爷子的授权，你可以放手去做，任何后果由我来承担。”
“你就不怕我万一失败了带来的后果？”远和利源反问。
“利源，你应该看得出来，这是家族向你传达的善意。”
“这是只有家族核心人员才有的待遇。”
“老爷子，真的是把你当继承人来对待的。”
“只要你肯回来的话。”
远和利源又看了一眼旧校舍方向，然后慢慢说道，“这是这个月你和我第三次说同样的话了，你难道不知道，同一番话如果听多了就会觉得厌烦吗？”
男人苦笑，远和利源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，但依旧有些失望。
“我最近养了一朵花。”远和利源突然说。
“根本不需要我操心，只要我每天抽出几秒钟的时间，给它浇个水就好了。”
“几秒钟是多久呢？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闭个眼再睁开眼的功夫而已。”
“但对那朵花来说，却是决定生死的时刻。”
“今天我可能会忘记这件小事，那么它可能就没有办法活过今天。”
“说到底，对我来说，它不过是一件我随心处理的玩物而已，它的生死我为什么要在意呢？”
“比如前几天，我就觉得它长的很难看，然后一脚把它从阳台踢了下去。”
“然后过了几天，我偶然经过那里的时候，却看到它开花了。”
“白色而纯洁的颜色，真的很好看。”
“我找了个铲子重新把它从地上挖出来，然后栽进花盆，你猜猜第二天我看到了什么？”
“它死了。”远和利源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冽，“再也不过简单的结局。”
“但我不是那朵花，你们也不是我。”
“你就这么恨我们吗？”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“这个问题没有意义，现在我只想不受打扰的过我自己的生活。”
“还有别的吧。”男人说，“蓝和红最近好吗？”
“很好，”运河利源停了一下，补充道，“上次生日你送的礼物他们很喜欢。”
“是吗？他们高兴就好，”男人说，“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“最后一件事，老爷子的生日快到了，他很希望你这次能参加。”
“如果你决定来的话就告诉我一声，我去接你。”
远和利源打断了他的话，“我想想。”
“好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男人挂断了电话。
远和利源把手机扔回原处。
不管过了多久，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好人啊。
这次也是，对他来说，前面说的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，只有后面那些话才是他这次想说的吧。
还煞费苦心的做了那么多的铺垫。
生日吗？远和利源还真是有点陌生了。
那样的生日会她只参加过一次，还是六岁那年，和母亲一起。
那个时候她还是没有觉醒，还是一个孩子，却比任何同龄人都要早的明白了，这世间的某些道理。
那样的痛苦，那样的无奈，那样的悲伤，铭记于心，镌刻于骨，现在，只是想一句话，一顿饭就抹去吗？
那也太廉价了点，连带着不仅是自己，还有自己爱的那些人。
或许连远和利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，在失去源之后，她变了多少。
“那么，小家伙，你会怎么应对呢？”远和利源低声说道，“这次，可能真的会死哦。”
“不要让我失望啊，因为那样，源也会失望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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